卡睡

【All虎/伏虎宿】毕业礼

初恋派对 后篇，明天写大爷视角，全文1.1w+

伏黑虎中心，大爷戏份很少，惠有一点对津美级的特殊情感但不是爱

设定应该是感觉不到强烈情感的虎，未删减版请去wb

毕业礼

大多数的学校在国小二年级的时候会布置一片作文，标题是《我的梦想》。你知道的，对，就是写大多数的孩子被父母灌输着的所谓的自己的梦想，比如成为大老板，成为科学家之类的体面的职业。但是没有人给灌输伏黑惠这种观念，于是腮帮子肉嘟嘟的伏黑惠抓着铅笔，在米字格里一笔一画的认真写道：我以后想当一个负责任的大人。和一个女孩子结婚，然后好好养大自己的小孩。努力工作，过上正常的生活。我希望津美级和虎杖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坐在他旁边的虎杖悠仁穿了一件带着耳朵的连帽衫，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说惠想做什么啊我想看。伏黑惠推开他的脑袋，说烦死了，你写完了吗。

“还没有。”虎杖咬着笔头蔫下来，“我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现在也很好啦。”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伏黑惠就应该看出一点不对劲。人都是需要梦才能活下去的生物，如果没有期待，没有渴望，怎么能抱着热情活下去呢。可当时他还小，没觉得什么奇怪，只是不好意思给虎杖悠仁看自己乱七八糟的字迹。

而作文事件的后续是他的作文被国文老师理解成了“伏黑惠梦想是成为一个丈夫或者是好爸爸”，一时间被外表看上去内向实际上心里很热乎的小孩戳到了笑点，于是分享给了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这件事导致伏黑惠后来一听到老师打趣他说“可爱”就直起鸡皮疙瘩，几乎快犯了“好爸爸ptsd”。开始虎杖也会吐槽他这件事，之后就会在老师开玩笑的时候转移话题。他性格温和，学校里的老师也很喜欢活泼的小孩。

说起来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有时候能遇到一个人就已经带点命运的冥冥不可预测，虎杖悠仁却能和伏黑惠一直待在同一个学校甚至是班级。

他们两个应该就是算是实打实的幼驯染。人生的前十五年，基本上都是太都不见低头见。虽然以伏黑惠的性格两个人没有共穿一条裤衩的经历，不过站在一起说相声没什么问题。虎杖还有个性格糟糕的表兄，和他长得很像，几乎不怎么回家，不然他们的关系不一定好这么好。表兄叫两面宿傩，一个月大概才回来一次，和虎杖斋藤不知道说什么。

虎杖和伏黑最早一次见面是伏黑的混账亲爹把伏黑惠和津美纪扔到虎杖斋藤的院子里，说是“麻烦照顾一下，我买包烟马上就回来”。实际上他过了五天才来接姐弟两个。那时候伏黑虎和虎杖悠仁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小奶团子，对初遇没什么印象。据虎杖斋藤说，走路还走不利索的伏黑惠还在虎杖悠仁的腮帮子上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红印。老人家说这话的时候摇着扇子戴着眼镜，虎杖也云淡风轻的给自己爷爷倒茶，唯独罪魁祸首伏黑惠从耳根子红到了脖根，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虎杖家的小院子就在巷子口，里面栽了两颗梧桐树，到夏天时每一片扇状的叶子都肆意生长，好想要盖住整个天空，只有一点光透过缝隙落在了院子浓厚的青苔和老旧的瓷砖上。虎杖悠仁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每天需要考虑的就是午饭吃什么和随堂检测。如果宿傩不回来，家里都是很安静的。

虎杖对于宿傩的情感模棱两可。因为宿傩回来的太少了。伏黑惠对于宿傩的印象不好，怎么说呢。就像是洋娃娃恐惧症是因为对看着是人类外外形但实际上不是人类的未知而空寂，那么伏黑惠就是对和虎杖悠仁长得类似又不是本人而感觉到莫名的厌恶。况且宿傩确实很凶，要么咬着眼要么欺负虎杖，打碎他的玩具撕掉他的书，反正目的就是为了让虎杖悠仁难过。

虎杖倒是不难过，主要是生气。明明有血缘关系，但是还不如自己和津美纪的关系好。伏黑惠像，太奇怪了。

因为家庭的缘故，津美纪和伏黑惠有时候会到虎杖家里借住。津美纪和虎杖悠仁的关系很好，有时候水枪不小心溅湿美纪津的裙角，虎杖悠仁都会去卫生间边拿毛巾边道歉。在两个乐天派的傻瓜之间，伏黑惠就显得有点奇怪。某一年虎杖斋藤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只旧相机说要拍照做纪念。三个小孩里被挤在中间的伏黑惠不肯比剪刀手也不愿意笑，臭着脸看着地上。

“所以说惠的脾气真是从小就不好啊。”从校外的小巷子里走出时，虎杖悠仁说。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可能是因为地带原因，统一发放的校服不是黑色的学兰服，而是偏西装的衬衫外套和领带。

伏黑惠拿着盒装牛奶，对着虎杖悠仁吐出舌头：“回去了，笨蛋。”

两个人走出小巷，阳光暖融融的撒进去，落在了垃圾桶和绿头苍蝇上，也落在了被打的皮青脸肿再起不能的混混身上。

也就是国中开始，伏黑惠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校霸，也该叫打架王才对。中学生不比国小大学，他们在乎人际关系但又不是那么在乎金钱。他们高傲又自满，性格恶劣张狂，可以说是社会链的底端角色。他和虎杖悠仁个子开始抽枝发芽，一路蹿高。伏黑惠偏瘦，手脚长，骨架子大，大概也是他老是离家出走到最后就变成失踪人口的老爹的功劳。按照家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来看，他们确实是长的很像的。黑色头发，蓝绿色的细长眼睛，还有看上去就很不高兴的脸。

虎杖悠仁属实和伏黑惠不是一个类型。虽然脚踝细，但是他的肌肉更加结实，看上去肉感很足。对，用“肉感”形容真是再好不过。无论是胸部还是胳膊腿，虎杖悠仁的肌肉都是很整齐漂亮的，参加SASUKE的时候还被主持人点名表扬。

他的脾气确实也是好。国小的时候愿意和体育差的孩子组队接力跑，愿意替兔舍的值日生代班。伏黑惠没怎么见过虎杖悠仁生气，屈指可数的一两次还是因为同学被欺负。虎杖是个优秀的好友，愿意帮助别人，也愿意从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但是这样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却感到了微妙的违和感。

国中之后，脾气坚实的像是石头的虎杖斋藤住院了。人真是一种脆弱的难以掩盖的生物，明明前几天还大叫着“啰嗦死了不要打扰我抽烟”，过了几天就坚持不下去。虎杖悠仁放学之后就会准时到医院去照顾老头子。尽管有着子孙如此多的爱，老爷子还是没有撑过半个月，走之前还环抱着双手说“男人就要帅气的死去”。

死亡是一件轻飘飘的事情，就是是烟草燃尽，化为一缕一吹即散的青烟。伏黑惠第一次意识到了死亡原来是这么回事。母亲死去的太早，以至于他对女人的记忆模糊的近乎于消失。可是虎杖斋藤确确实实的是陪着他长大的，好过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爹。最后伏黑惠还是哭了出来。他其实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伤心，只是忽然想到，爷爷彻底变成了照片里的人，变成了纪念品。

虎杖是怎么想的呢。服丧期间伏黑惠有时候想，少年在袖口别了白色布条，风吹时会一起飘动，像是一只水鸟。虎杖悠仁依旧每天和他去上课，每天去吃食堂里的便当。没有办法，死去就是死去了啊。虎杖悠仁说。他不是会自暴自弃的人。

葬礼上伏黑姐弟也有参加。或者不如说，来参加的只有伏黑姐弟和宿傩。“老东西死了。那你以后就跟着我。”男人冷着脸对虎杖悠仁说。虎杖不说话，背影意外的看着瘦削。

在此之后，宿傩回来的稍微多了一点。倒不会因为要照顾虎杖悠仁，而是禁锢自己的老人不在了。他并不殴打虎杖，只是回家睡觉之类。宿傩在家的日子，虎杖也很少出门。生活还要继续，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事情总会露出端倪，就像是被塞的过于满当当汤圆会流出芝麻馅。十五六岁的年纪，荷尔蒙就像是大浪扑打，你逃不掉也躲不开。女孩子胸部发育大多已经经历过初/潮，男孩子梦魇晨/勃的对象也不过就是从周边的人和学习资料里找。

况且日本是个有些奇怪文化的国度。丝袜和短裙是很多男孩子的热衷的话题，要是一阵风吹过来能看见内裤真是再好不过。伏黑惠私下里也想过自己喜欢的对象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大脑里描摹出来的女孩子最好个子高一点，长发，温柔。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仔细想想，和津美纪似乎是一个类型的。

但终归到底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弟，如果有了亲情以上的情感就过背德。爱是有规律的，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有规律。伏黑惠想，把头埋到了枕头里。他不是父亲那种反叛到像是个孩子的人，也许某些方面很想，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但如果有一天，规则被打破了呢？

高中之后他和虎杖悠仁还是一个班，甚至连储物柜都排在一起。爷爷死去之后，虎杖悠仁似乎没有收到什么打击。不过他关注手机的时间变多了。他的手机铃声是椎名林檎的《歌舞伎町色o狂》，伏黑惠只要听前面的跺脚声就分辨的出来。

时间是体育课结束。虎杖悠仁的归属一般就是队伍胜利的指向。为了以防外挂的原因，虎杖也一般是做裁判多些。他似乎不是很在意和大家玩的时间被减少，就像他一如以往的老好人的脾气，就算是做裁判他也没有怨言。

拜此所赐，虎杖悠仁没流多少汗，只是头发湿了。更衣室一下子涌进来一大堆像鱼一般的男孩，微微刺鼻的汗酸味和热气在室内散开。虎杖悠仁用卫衣擦掉头上的汗，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小腹。

“虎杖的身材真好啊……我要是这么结实搞不好小百合就答应我的表白了。”

”你可算了吧？女生也要看脸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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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一拳打在宿傩的脸上。血液涌出，鲜红有炽热，从宿傩的嘴角流下。男人伸出舌头舔开，晕出一片红。真是很有意思啊，他想，真是活该。不知道是在说伏黑惠还是自己。

毕业典礼上校长的发言依旧滥滥无趣，但可能是因为最后一次的感染，学生都格外兴奋。年轻人哭着、笑着，祭奠他们死去的青春。阳光明朗，穿过宇宙，遥遥远远的过来到这人间。一切都那么远，那么温柔，似乎会有无尽的未来。年轻，是白鸽的翅膀。

虎杖悠仁的眼神飘忽。惠没有参加典礼。是出了什么事吗？

“好了——我宣布，各位同学们结束了三年的学习，毕业啦！”校长的最后一句总算高亢起来。成百上千的学生扔掉了手里的宣言稿，像是无数只粉色的蝴蝶。学生像是炸开锅的爆米花，四散开来。虎杖悠仁在人群中奔跑着，企图寻找自己的伏黑惠。

在哪里呢？周围都是喧嚣的人，无数人尖叫，无数人狂喜，无数人哭泣，可都与虎杖悠仁无关，男孩奔跑着，寻找着。

在哪里？

他穿过喧闹的人群，穿过无数人洪流，向校园安静的角落走去。伏黑惠在树下，白色的衬衫皱巴巴的，落着树木的翳。虎杖悠仁停下奔跑，小步走向他。

“打架了吗？”虎杖悠仁捧起他的脸，擦掉伏黑惠脸上的鼻血，“小心一点啊。”

伏黑惠看着他。虎杖悠仁的眼睛像是时光的凝固，那样的璀璨也平静。对啊，就是这样。他们认识十几年，花了十几年成年毕业。一直如此。伏黑惠出了一口气，抱住虎杖悠仁。周围都一切都开始无关紧要。

“悠仁。”

“嗯？”虎杖任他抱着。

“我啊，很蠢。但是呢，我还是希望你开心。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感情，就算感觉不到也没有关系。我就是这样爱你的。毕竟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我想，其实我们只要能一起活下去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虎杖一愣，闭上了眼睛，也拥抱住伏黑惠，“当然会一直在一起的啊。”

“毕业快乐，惠。”

END